此贼睡卧真潇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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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诚屹立不倒

[凌李]我不是一定要你回来

chapter.13

哪知一语成谶。李熏然果然没有再回来。

被谢晗囚禁折磨的那些日子。李熏然觉得最难忍受的不是谢晗花样百出的用刑手段,而是催眠。那种被窥探内心的恐惧,和秘密被暴露在阳光下的无力感深深折磨着李熏然的神经。他的心底有个凌远。

做饭时的凌远,睡觉时的凌远,放松时的凌远,工作时的凌远,宠着他的凌远,爱着他的凌远,凶着他的凌远,分手时的凌远,不要他的凌远。

分手的画面一次次永不停歇的在眼前重复回放。即使闭上眼睛,捂着耳朵,也逃离不了烙印在脑海中的身影和一声比一声清晰的呼唤。熏然,熏然。

工作时喊着熏然的凌远,正经八百,公事公办,却又和着微不可察的依恋。

生气时喊着熏然的凌远,语气干脆利落,带有一丝丝难以压抑的怒气。

宠爱的喊着熏然的凌远,拖长了语音。不复以往的严肃稳重,不自觉地带有熏然的俏皮意味。

床笫间喊着熏然的凌远,语速急促,夹杂着无法控制的浓浓渴望。

动情时喊着熏然的凌远,尾音缠绵痴逗,磨人调情,气音喷薄,宠溺情深。

何况,这些早已不是痴守的回忆,成为熏然意识沦陷的部分。召之即来挥之不去。李熏然痛苦地挣扎,他不是与谢晗抗争,而是与凌远纠缠,与自己的内心撕扯。他终其一生都忘不了凌远,都不可自拔地爱着凌远。熏然放任自己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秒还在叹息,没想到最后打垮我的还是凌远,也只能是他。

李熏然被顺利营救出来后,被直接转入了C市附一医院。凌远未料到,两人分手将近半年,最终却以这样残忍的方式重逢。他曾千万次设想与熏然久别重逢的方式,最好不过如Eason唱的那样:

你忽然的出现,在街角的咖啡店。我会带着笑脸,回首寒暄,和你坐着聊聊天。

我多么想和你见一面,看看你最近改变。不再去说从前,只是寒暄。

对你说一句,只是说一句,好久不见。

或者在他工作之余,熏然突然来了电话。好似往事如烟,云淡风轻,船过水无痕。就只是淡淡地问一句:“嘿,凌远。你还好吗?”像是夹杂着一份若有似无的挂念,无纵诡随,以谨缱绻。伸手一触,万法皆空。如今现实的残酷把他从虚空的幻想里连根拔起,又狠狠坠落。他多么痛苦懊恼自己的放手,换来了满身伤痕的李熏然。仿佛永生永世都将活在自责悔恨之中,无法自拔。悔不当初。

“这不是上次来找院长您的李警官吗?怎么伤成这样了?” 

旁边的护士长捂着嘴小声叫道。这辈子在医疗机构里摸爬滚打久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伤成李警官这样可真不容易。才三个月不见,这是遭了什么罪!

“熏然他什么时候来过? ”

凌远惊觉两人的分手好像还遗漏了什么,误会了什么。他和熏然不该就此错过。

“就是三个月前您陪林医生看房的那天。李警官兴冲冲地跑到医院来找您,我说您跟林医生看房去了。他提着行李就失落地走了。当时精神恍惚的样子真是吓死我了。我都怕他会出什么事。结果,现在却满身是伤昏迷不醒地躺在这。说起来,上次李警官也是带着伤来的,不过没处理就走了。刑警的工作可真是要命哟!”

李熏然被推进了手术室,凌远怔怔地站在手术室外,挪不动脚步。以往的凌远可以面不改色地站在手术台前连续主刀五六个小时,依旧稳如泰山。自以为是泰山崩于前,喜怒不形于色的稳重内敛之人。而今,李熏然在生死边缘挣扎之时,凌远甚至不敢进手术室亲眼目睹手术的全过程。凌远这辈子没怕过,他不怕众人的误解,不怕病人家属的医闹,不怕赞助商的刁难,不怕医疗改革的险阻,他怕只怕终有一天李熏然会躺在自己眼前,手术灯毫不留情地射穿熏然的皮肤,刺进骨髓。气息奄奄,生命垂危。然而这一天还是毫不犹豫地来了。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凌远当初执意与李熏然分手,无不就是预感到了,两人日夜辛劳,忘我工作,终有一日会有人先行一步。而他恐惧的是,躺在手术台上的李熏然或者哭倒在自己墓碑前的李熏然。无论结局如何,他都承受不来。

其实,生活是人活出来的,路是人走出来的,自己的终章也该由自己亲手写上。只是凌远和李熏然都太过自私,一个越是大公无私英勇无畏的人就越是自私凉薄。因为他们伤害的永远都是自己身后深爱着他们的家人、爱人和朋友。他们可以为了工作舍身忘我,杀身成仁,或许能留得千古流芳,或许能留得烈士英灵。但再多的赞颂和嘉奖,荣誉与名望都像是一种讽刺狠狠扎进了家人爱人的心上。他们什么都没有了,只有自己孩子爱人的一捧骨灰。都说逝者已矣,生者可追。可是逝者如烟,生者何追?

凌远终究还是拼尽全身气力,亲手打开了手术室的大门,他不想再错过一次,生命没有重头再来。如果,这次熏然挺不过这关,那么自己也要陪他走完这最后一程。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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