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贼睡卧真潇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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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诚屹立不倒

[凌李]我不是一定要你回来

Chapter.20

凌远和李主任谈完熏然的情况后,准备回家给熏然熬粥,天麻鸽子汤是不能喝了,以免加重肠胃负担。等熏然病好了,只要他还愿意原谅自己,鸽子汤天天都有喝。只是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机会了。 

凌远心里琢磨着熬粥进补的问题,却被身后的李主任叫住了。 

李主任笑眯眯地,像看好戏似地开了尊口。 

“院长,你应该知道我们精神分析学派有移情投射一说。” 

凌远被李主任的惊人之语堵了个满怀。怔了怔,随即恢复了一院之长的大气沉着,自信地回应, 

“那李主任也应该知道,移情也有正负之说。” 

然后转身走人,不理不顾李主任一脸高深莫测的微笑。 

凌远趁着午休时间匆匆回家熬了粥,特意用熏然当初送给自己的保温桶盛着带到了医院。心里谨记着李主任叮嘱的话,不敢亲自送进病房,就怕刺激到了熏然。又不想托黄琛给熏然,只好动用院长的职权让小护士送了进去。自己在门外眼巴巴地侯着。小护士刚进门没多久,只见保温桶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从病房内直直向凌远所在方向砸来。

砸得凌远大彻大悟,砸得凌远执迷不悟。

李主任说,那个词应该在催眠的时候对熏然造成了很深刻的痛苦,是他极力想要压抑忘记却无法遗忘忽略的事物。

李主任说,如果犯人真的成功对熏然实施催眠,那么最后压垮他神经的应该就是这个词。

李主任说,熏然会因为这个词的出现,受到极大的精神刺激,加重病情。

李主任说,这个词是一个人名,还是熏然爱的人的名字。

熏然说的是,凌远。

心心念念的是凌远,口中呢喃的是凌远,抓不住放不开的也是凌远。

都是自己,全都是自己。

熏然,我凌远何德何能让你用情至深。

凌远还是不敢也不能踏进病房一步,只能蹲在地下默默收拾着满地狼藉。逼着自己迈开犹如千斤的步伐,提着保温桶独自离去。只留下病房内翘首等待的身影。

熏然,或许,我们终究会有那么一天:牵着别人的手,遗忘曾经的你。

但那天永远不会落在我的头上。

我宁愿牵着稀薄的空气,怀念曾经的你。

熏然,一个人至少拥有一个梦想,有一个理由去坚强。我曾经的梦想是实现推行医疗改革,而我现在和未来的梦想是你。当改革成功的那天,我不在乎众人的冷眼和嘲讽,谄媚或奉承。我只希望你,不要再让我孤身一人。你会含着笑站在人群之外静静地等着我,我会隔着茫茫人海就那么直直地看着你,眼中只有彼此。我懂你对我无声的祝贺,也知道你在默默地告诉我:

“凌远,快点,我们要回家吃饭了。”

熏然,以前我总是觉得你比我小,还过于年轻,我和你之间多多少少还是有年纪无法逾越的鸿沟。现在看来,是我低估了爱情轻看了情意。你年轻么?不要紧,过两年就老了。在爱情里,青春是不稀罕的。因为我们看重的不是你青春年华的美好,而是一起到老的痴守。我不要风雪满头,也算白首。我要的是一起走过光阴岁月,走过时间的打磨,和你慢慢花白了头发,掉落了牙齿,佝偻了背脊,还能相互扶持着走下去。

都说,心若没有栖息的地方,到哪里都是在流浪。

熏然,我已经流浪很久了,我们一起回家好吗?

我知道这一路的错过,不过是因为缘尽而别。只是当我们之间的缘分散了,那就用情意拴着它,就再也跑不了了。

我曾经拼命地探索自己本身的价值,只是为了证明在他人眼里的自己。现在想来,有多么可笑。我管他们做什么,我只在乎你眼中的自己。因为,只有你真正参与了我的生命。于是,孑然一身不再美好,单枪匹马不再豪侠。失去你,我惶惑不安。

也许我的爱正如飞蛾扑火,但你要知道。飞蛾扑火时,一定是极快乐幸福的。

熏然,现在我懂了,为什么我不配得到你的爱。因为人活在世界上,重要的是爱人的能力,而不是被爱。我若不懂得爱你又如何能被你所爱。即使你是爱我的,但如果我不懂爱,这份爱必然也是残缺的。

我一直以为爱情犹如佛家的禅——不可说,不可说,一说就是错。到头来才发现,说是错,不说也是错。错的离谱,错的无法回头。爱情若是可念不可说,那我们在一起做什么。那我张口说话是多余,提笔写字也是多余。心意固然是相通,神经科学相通,但人文科学不通。

而如今我想说了,却真成了不可说,一说就是错。

熏然,直到现在我才明白,原来我在爱情里什么都不会,我的特长是低头。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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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移情:是精神分析的一个用语。来访者的移情是指在以催眠疗法和自由联想法为主体的精神分析过程中,来访者对分析者产生的一种强烈的情感。是来访者将自己过去对生活中某些重要人物的情感会太多投射到分析者身上的过程。这一转移分为正转移和负转移。正转移,如表白爱情及希望从治疗者身上获得爱恋情感的欲望。负转移,如对治疗者产生厌恶感、憎恨、敌意及想加以控诉的欲望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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